山水间,一个人的游走--重庆篇(上)
时间:2021-01-13 来源: 作者: 我要纠错
还是在丽江时,听住同一个客栈的几位老年人说重庆的夜景比香港还漂亮,上一次去重庆还是在十几年前,那时也只是路过,从朝天门码头坐船走三峡,只记得混黄的江水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夜里,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听他们一说倒有去看一看的意思了,从贵州回家有两条路,一条快些,近些,一条远些,慢些,我选择了后一条,只为了重庆。
去重庆的大巴路过遵义,贵遵公路还在修,又忆起了上次去遵义的厌倦,到重庆蓝平坝时已是下午4点,人们在街上跑来跑去,我去哪里呢?问一个卖报纸的小贩,先去火车站,菜园坝已经不发往山东的车,去了北站,一个新站,很大,人不多,想以后可能会更好,买了第二天的票,在站前广场的一个售货亭里订下了在这里24小时的行程,夜游两江,重庆一日游,80加60,倒也不贵,一个热心的司机将我拉到朝天门化工宾馆,说住在市中心好一些,窗户外面就是混浊的江水,远处有层层的楼房,风景还不错。
在马路边的大排档简单地吃了点东西,上船,岸边有卖各种小吃的小贩,还有背着挂满气球的架子跑来跑去的生意人,“满江红”号,共三层,二层是饭店,三层是观景平台,有人在包间里杯来酒往,丝毫不顾忌窗外探视的目光,灯光慢慢地亮了起来,8点,船开了,先是嘉陵江,过去这条江水是清的,与长江会合时的分界线很明显,当地人说“同流不合污”,后来也浑了起来,看不出区别。从朝天门开始,逆水而上,岸上的灯光很是耀眼,有射灯扫来扫去变化着看到的景物,远处的大桥晶莹透明,据说是用了最先进的反光材料,确实很漂亮。
五彩的灯光使浑黄的江水绚丽起来,面对不停变换的灯光,披着不真实外衣的江水,我的情绪也渐渐迷离起来。一个久未联系的同学向我发来短信“现在怎么样?工作安排了吗?”,她也是在我的事情弄大之后才略知一二,颇为惋惜,说我旧性不改,一如从前,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虽是好心,难有好报。简单的思索之后,我忽然感到一种身心的疲累,这种对抗,受伤的只能是我自己,我面对的不是一架风车,而是一股势力,黑暗也罢,强大也罢,总是一个虚拟的东西,象一阵风,再多的指责,官员们仍然在恬不知耻地趾高气扬,再多的愤怒,工人们仍然在与我无关地忍气吞声;再多的庆幸,小人们仍然在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再多的冷落,鹰犬们仍然在不厌其烦地妖媚惑主;再多的同情,朋友们也只能爱莫能助地嘘寒问暖,再多的牵挂,家人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一声叹息,只有我,在一个空荡荡的舞台上显得无所畏惧,可是,他们对我的无所畏惧又有多少畏惧呢?没有,越来越现实的人们已经不再追求理想,信念和目标更象是一种谁也不真正相信的教条,天天喊的一定是自己不相信的,写在纸上的一定是教导别人的。我四处的游走更象是一种自我放逐,这种放逐就象是一种自己喜欢的无聊游戏,虽沉醉其中,虽被人艳慕,却与现实无补,甚至连一点抗争的效果都没有,因为,他们仍然在主席台上大言不惭地贬低别人的素质,却一点也不愿对照一下自己漏洞百出的信口雌黄有多少可笑,教育别人要诚实守信,却完全忘记了自己官高位重的“人格”是多么一钱不值,拿着比工人高几十倍的年薪却高喊着要与工人同甘共苦,他们都把自己当奴隶主了,却说一直在为民造福,分明是一些流氓手段、无赖嘴脸却说自己“受党教育多年”,想来想去,我的嘴角竟然泛出一丝冷笑,可怜的世人啊,你们何时才能清静如以前的江水,素淡如古时的明月?我没有屈原的高洁,要以一袭白衣抵抗这肮脏的社会,也没有王国维的固执,要以一池湖水来表明自己失落的孤单,更没有陈天华的执拗,要以生命唤醒沉睡的世人,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游走和等待,这种游走早晚结束,这种等待,看不到尽头。
回复一句:“尚未可知,或许不错。”我想或许真的会不错吧,天知道。
来晚了一天,昨天是重庆直辖十周年的生日,从报纸上看处处张灯结彩,来的路上司机说夜里的礼花铺天盖地,今天没有,如果剥离真的能给一个城市带来活力,我们何必非要拧在一起?旧有的体制总有不合适的地方,所以才会有重庆十年里的飞跃发展,这种类似背叛的分别和过分夸张的庆祝,估计四川人不会喜欢。
本想去一棵树看一下重庆夜的全景,路远,灯也在渐渐地关掉,想未必好看,就走着去了解放碑,灯关了,行人稀稀落落,林荫道里的连椅上有恋爱的青年人卿卿我我,插花展还摆着,没有人破坏,夜里不是太好看。有一毛孩子走近我,往我手里塞一些名片样的东西,问“要不要带过来你看一看?”纠缠不休,我举起架子做挥舞状,才悻悻离开。
宾馆门前的大排档还在营业,有醉汉,大声划拳,我吃饭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那傻子,总是伸三喊九,不输才怪。
饭后去买烟,问四川出什么烟,店主很生气,高声叫道:“我们是重庆,不是四川。”好象受到了很大的污辱,莫名其妙。
(朝天门码头)
(江对面)
(夜重庆)
(夜长江)
(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