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渝笔记]4:穿越时空2万年
时间:2009-11-25 来源:fzflxx.com 作者: 我要纠错
[川渝笔记]4:穿越时空2万年
我喜欢看卫斯理,全不在乎他的文字是否属于大师行列,我喜欢易懂的文字,至怕其中太多教诲。按他的说法,万物皆有灵性:木炭里有灵魂,猫的元神是外星人,树里面也能孕育生命……管它真假,反正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增加了无数想象。
只可惜,我们不能在时空里穿行,那是高彩虹同学的旅行,自从她跨越了时空,就不再局限于眼下这个世界。
而我们是生活在眼下这个世界的现代人,不知道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们,但是我们要习惯并接受那些客观存在的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把想象归于内心或者睡觉前的迷三倒四。
旅途中不一样,那时候,我时常会自顾自地去胡思乱想,比如,不管城市还是乡村都是有生命的,它们有性格,充满色彩,是灵动的,是生命体。所以旅途,就是生命与生命的交流与碰撞,多有意思,说不定其中有许多火花是我们肉眼无法看到。
我有时候就想,我们爱上一个地方,常常是体内的某种物质作祟,让我们与其产生化学反应,未必那里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景,也未必有感人肺腑的事,比如故乡,里面太多记忆,太多成长,那肯定是走到哪都忘不了,还有的,只去过一次,甚至只是刹那相逢,却记忆深刻,想忘也忘不掉。
我认识的一个在重庆生活过几年的同事曾对我说:“重庆是全中国最大的县城。”他在这住了几年,仍未能与这座城市产生化学反应,他的不满意我也能够理解,但我跟他不一样,我对生活过的地方总是会产生点小感情,觉得不管那里好不好,就跟自己的亲人一样,我们总该去关怀。所以我就理解出他语言中的另一层意思:重庆顶着中国第四直辖市的帽子,却未展示出该有的花容月貌。
人的相貌是天生的,当然后天整容者不在此列。两个双眼皮大眼睛的父母一样可能生出单眼皮小眼睛的女儿,可城市的相貌却是在不停被改造的,它的改造已经不仅是涂脂抹粉,而是刀刻斧凿的大兴土木。
重庆和中国其它城市、乡村一样,都在马不停蹄地建设。那个设计了新中央电视台的荷兰人库哈斯说:“我们对城市的记忆正在消失,以后可能要靠图片来拼凑我们的记忆了。”
其实,乡村的消亡有时候比城市更快更彻底,重庆的瓷器口、丽江的大研镇、泸沽湖的里格村、阿勒泰的贾登峪……莫不如是。而城市,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它本来就是变化的、时尚的,它本就是高楼大厦的聚集地,该有车水马龙。在我们这些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来初识重庆的人眼中,她本来就是一个努力追赶潮流的姑娘,没什么不对劲,只有那些保有重庆记忆的老人们,才清楚地知道这座城市的变化有多彻底。
在重庆身上,库哈斯的话得以印证。在重庆下雨的日子,我在规划馆里,在图片里,拼凑了关于重庆的记忆。
重庆的记忆始于旧石器时代,到了东汉,这里就有了吊脚楼,抗战时期,吊脚楼达到鼎盛。
人们利用地势,创造出建筑空间,这也是吊脚楼思想的精髓所在。上个世纪80年代,大规模的旧城改造,吊脚楼逐渐消亡。我所认识的重庆,就是吊脚楼消亡以后的重庆,这座城市,被长江嘉陵江分成几部分,桥不是很多,路又窄,很多是单行道,因此有时为了去一个眼前的地方,却要绕路才能到达。
所以重庆开始规划,在这个到处都是山和水的地方,要修海底隧道,要有CBD。重庆的CBD在南岸区,有一条我很爱的滨江路,不是小吃,多是饭店,如果我是个爱吃辣的人,肯定欢天喜地欲罢不能地徜徉在这条街上,可惜我不是,麻椒辣椒是我的天敌,但不妨碍我喜欢这条街。
看规划展的晚上,雨停了的时候,我和广州认识的重庆妞DADA就是在这里见面,很巧,她的家就在这条街上,我们吃完饭去酒吧,我开始心里有点小担心,怕是那种有人打扑克麻将的酒吧,结果不是,很安静,小小的场所,流淌着音乐。其实我不喜欢这种调调,但跟朋友一起,只要能聊天,不需要大声喊话的地方,我就觉得不赖。
出来的时候,已近半夜,对面是朝天门码头,规划展览馆里,有一个利用多媒体技术做成的关于朝天门码头的故事,是先找真人拍好的,然后利用光的折射,把缩小版投影在一个微型舞台上,仿似一个小人国的故事再现,时光一下子回到60年前,我一口气看了四遍。
那一瞬间,有点惶惑,眼前的一切好象真的一样。走出那个小舞台,是一组拍重庆照片:各年代的,包括旧石器时代的出土文物。旧石器,时光忽悠一下子就2万年了。
还有比旧石器更久的,比如可爱的腔肠动物,水母就是其中之一,身体结构简单,而且是透明的,它可真牛,居然在海沼里生活了几亿年,随波逐流,随遇而安。
我希望自己变成水母钻进漂流瓶,在未知的未来的某一时刻,被人发现,我许给对方几个愿望吧,当回神灯里的巨人。
2006、1 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