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向西行(六)雾锁山城
时间:2009-11-25 来源:fzflxx.com 作者: 我要纠错
几个月前写过几百个关于重庆的文字,后来反复看了看,觉得不好,就都删除了。
然后就是春夏季的忙碌,一直都没有时间再继续。
现在想想,忙碌或许只是借口而已:这个依山而建的城市,其实很难去写。
重庆于我,是遥远而又亲切的,那里有歌乐山--是个很能进入人的内心的名字,虽然她伴随着远去的血雨腥风;那里有嘉陵江,这也是个我喜欢的名字,总有一种奇妙的召唤源于其中;那里有一个人民大会堂,长得非常像北京的天坛,似乎是一片远在西南的心境开阔;那里有吊在钢索上的公共汽车,这也是我想去体验的。
今年春天的某一个阴阴的日子,我终于被火车抛在了那个杂乱的站台。
然后我才知道,歌乐山距离市中心好远好远,而且曲曲弯弯的地图让我根本不晓得如何到达;然后我才知道,嘉陵江在那个时候并没有汹涌的江水夹带着浪花从远处的天边倾泻而下—从朝天门码头望下去,几乎快要干涸的水床总让人觉得似乎承受不了来来往往鸣着汽笛蜗行的江轮;然后我才知道,在这个地无三尺平的城市,那幢雄伟的人民大会堂是硬挤出了几丈平地修建的,以至于游人们在周围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去为她拍一张全景照片;然后我才知道,新修建在悬崖绝壁上的轻轨日益成为人们的首选交通方式,那吊在钢索上的公共汽车已经大有被边缘化的趋势。
这就是山城,我到那里不久,雾渐渐地散去。
从城市宣传的各个角落里,游客可以感觉到这个城市仍旧沉浸在直辖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兴奋与困扰中,从原来的四川省分割出去之后,“巴”和“蜀”似乎重新并立在祖国的西南。我们国家的很多地域,在努力塑造地方形象的时候,都很自然地去从古代的行政建制追根溯源,比如河北京津一带算是有“燕赵遗风”,山东则自有“齐鲁风范”,湖南人会骄傲地宣称“惟楚有才”,甚至上海这样的城市也在想方设法地宣传“沪”这个字是一种打渔的工具,而那种工具似乎是和若干千年前的某种类文明的存在有一种无法具体描述的深刻渊源...
重庆也不例外。
然而古巴国的痕迹,已经似乎被这岁月渐渐磨平了,寻常的人们都难以从故事中去摸索它曾经的辉煌。
我在这个城市的角落地穿梭,没有什么终极的目的地,这个城市象每一个我们能够见到的城市一样,有寻常的巷落,有寻常的百姓,有寻常的故事和寻常的喜怒哀乐,只不过这里的所有道路都崎岖不平,很难见到自行车而已。
在重庆的中心,有一个叫做解放碑的地方。然而我仔细地看看,这样一座不起眼的小碑却委实没有成名的道理,中国内地很多地方城市的人民英雄纪念碑之类的柱状建筑都要比它雄伟很多,以至于和当初英勇的人民军队解放大西南的丰功伟绩相比,这样的一座建筑甚至有些不太相称的寒酸。
游客们喜欢到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购物和看风景,在这个号称重庆美女出没的地方,胜日寻芳的人们也编织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渝中的这几寸平地上,餐饮业仍旧没有我期望的发达,遍地都是些小店却没有几家能够勾起我的食欲,不过匆匆的行人们似乎对于这些都不太计较了,秀色权且当餐。
曾家岩那里有中外闻名的周公馆,许多年以来,我都以为这应该是一座独立的building,或许不宏伟,但至少应该是座像样的民居。但是我错了,甚至“简陋”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其破,阴冷、潮湿、调蔽、极其不合理的布局…放在今日可以成为教育房地产商的豆腐渣工程的样板了,以至于旅游收费当局面对如此破落的建筑似乎也不好意思多收费,一两块钱的门票大有募捐之嫌。
然而当年西南局的周公,和他的知名与不知名的同事们,就是在这里做了我们所都知道的那些贡献。
下午的时候,走累了,找个小店,点了份酸辣粉,听着收银的重庆小妹朝着工作间喊一句“酸—辣—粉儿—”,顿觉可爱。
重庆新建的轻轨其现代化已经完全可以和上海的媲美了,但是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火车站附近的那个不甚精致的“大扶梯”,绝对是劳动人民智慧和地方特殊情况的美妙结合,我是无意中发现的,建议后来的人们都花上几分钟去乘用一下,绝对壮观。
走马观花十几个小时,旋即离开。
下一站成都。